2015年6月16日 星期二

[城市浪人] 是南非的男

非洲之南
Nian—一位南非人,目前在台灣英語補習班任教的中年大叔
我對他一開始的印象是有很多朋友,打電話講的很像是英文又不太像。
有次補習班結束,我整理教室完後就和他小聊了一下......
這才知道他來自南非—一個只在地圖上看過,完全沒畫面的國家

漂流到台灣?

其實他從2000年就來到台灣了,是因為一些朋友在台灣旅遊,加上自己一直想到亞洲去看看,於是一切故事有了開始。
「原本以為台灣有一堆大宮殿」,到了這邊之後才發現完全不一樣「台灣不是旅遊書上的中國阿!」
第一次來台灣沒多久就離開了,他接著跑到伊朗、印度、香港、越南、紐西蘭、柬埔寨。那段時間他邊打工邊旅遊,把他在南非的存款花光,後來才落腳台灣。
「為甚麼是台灣而不是其他國?」「嗯...之前不是這樣」
一開始他是想到紐西蘭的(因為他朋友住在那邊),只是他後來想學中文才決定待在台灣。
「覺得天氣很舒服,人又不會很多很多」
在這之後,他花了快2年的時間去認識台灣。他上過阿里山,和他的朋友看日出和第一次摸聞起來甜甜的檜木「聞起來像***(一個我沒聽過的品牌)冰淇淋」。
他大概兩三年回開普敦一次,回去找姪子Franco和爸媽。每次回去總喜歡拍很多照片,「在那邊才是家,那不一樣」他說。

食差問題
最後,不免俗的問了一下他喜歡吃的台灣食物:「只有蔥油餅喜歡,討厭肉燥飯(rice上面那團黑黑的是什麼阿)」。然後他問我有沒有吃過兔肉,他說在南非家中常吃的兔肉在台灣都吃不到,覺得很奇怪。

[城市浪人] 停車場大人物

停車場門口的瞌睡伯

 以前不怎麼注意他,只記得停車場門口有個保全,老愛跟你打招呼、但老是認錯人。傍晚車多的時候會在路口指揮交通,但比手畫腳地似乎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晚上經過警衛室,偶爾還會看到他打瞌睡,所以叫他瞌睡伯,實在沒誣賴他。

說起保全這份工作 ...

 說起保全這份工作,學校也真的是很摳。學校給保全公司的錢本來就少,扣一扣每個月交到瞌睡伯手上的錢也就一萬九千多。更別提每天下午三點半上班、午夜一點下班,工時長達九個半小時,全年都沒有休假。
 不過相較於薪水較高的大樓保全工作,瞌睡伯在學校這六七年倒是做得很甘願。他說在大樓工作,要面對外面的人又要面對住戶,工作複雜、麻煩一堆,運氣不好還會被打。要是被解雇、或是公司的標案到期,換工作的期間又沒有薪水可領,可真不划算。
 學校的工作很單純,學生也很乖,只是常有人沒申請停車證就跑來停車,讓他傷透了腦筋。他還自製標語放在停車場門口,希望能減少違規停車的數量。在這裡做久了,他認得一些常跟他打招呼的學生,不過多半是女生,「大概是天性吧…」他尷尬地笑著說。

對於大環境...

 對於大環境,瞌睡伯也很多想法:他說現在的人太辛苦的工作沒辦法做,都給外勞做了。他說韓國、新加坡薪水都很好,可是台灣薪水很低,薪水這麼低,人才都跑到國外。他說台灣會這樣是因為台灣人不團結,還在分本省外省,神明不都是從大陸來的。他說哪天中共要來統一了,美國只會考慮他自己的利益,哪會來幫台灣。他還說人家南北韓、南北越、東西德都可以分兩邊,但是中華民國以前說中共是偽政府,現在要跟人家說一邊一國已經來不及了。
 「唉唷怎麼又講到政治,講政治不好啦…唉唷怎麼又講到政治…」剛講完,瞌睡伯這樣懊惱了起來。

領年金,一定不夠啦!

 儘管以前曾經當過軍人,但瞌睡伯似乎沒留下多少存款。我問他現在是否有打算何時要退休,他說:「沒有啦,不工作哪有錢?」問他打算做到不能做為止嗎,他說:「對阿,沒工作以後領年金,不過那一定不夠啦!」還記得那天他晚餐吃泡麵,他說:「有時候比較沒錢,要控制一下啦!」說著他露出牙齒大笑,帶著他的泡麵碗,屁顛屁顛地走了。

側記

 儘管對大環境很多想法、儘管他自己的工作待遇很差、儘管老了以後的生活還沒有著落,但瞌睡伯看起來沒有很擔心、也不太抱怨,彷彿大環境是大環境,他自己是他自己。也許這就是他生命的韌性,是他應對社會與他自己的處境的方式。
 透過對談,你會知道他不只是一個保全,不只是一個每天站在停車場門口的工具人。他有血有肉、有想法、有他的生命故事。也許身分讓他看起來並不顯眼,但若有機會讓他發聲,比起《愛琳娜》裡的「都市遊俠小黃」或許一點都不遜色呢!

2015年6月15日 星期一

[城市浪人] 土虱

 土虱是爸爸待混泥土車公司時的同事,平時邋邋塌塌的又有點粗神經、紅嘴爛牙最喜歡在收工時喝保力達加椰奶;有時會揪大家一起買米酒喝,卻又計較著別人的酒杯比較滿。做過最扯的事是沒注意到煞車皮破損前輪冒煙了沒察覺,直到車輪燒起來後發現用水桶澆不熄才打給消防隊。

 土虱的特殊技能是單腳開混泥土車(混泥土車大多是打檔車通常左腳需要負責離合器),車上會放寫了號碼的乒乓球,用來抽名牌來簽六合彩。曾經在車子沒煞車的情況下從台北開到屏東,也曾跑到緬甸去當司機,再回來台灣。前後共兩任妻子兩個孩子,這樣的生活直到他回國發現得了憂鬱症後夫妻分居,小孩由媽媽扶養。

 回國後某天土虱的胞妹氣沖沖的闖進辦公室,質問混泥土廠主管為何辭掉他?主管說:「土虱最近開車不時會頭暈,有時會擦撞路邊的車,造成車禍公司負擔不起」。

 後來失去工作的土虱身無分文,摔斷了手到國軍醫院就醫。沒錢,他低頭手心向上請求清潔阿姨借錢掛號。沒錢,看診完孤伶伶在國軍醫院門口打給警察請求載他回家,然後被警察警告別濫用公物。有錢,則拿起電話信心十足打給組頭報6個號碼簽賭,然後賠光接著一直沒錢、沒錢、沒錢……直到某天混泥土公司願意讓他回來工作,上工的第一天以前同事冷冷說:是死沒路才回來做喔!!沒想到當晚土虱將身後事歪歪斜斜的塗在紙上,打電話跟自己的胞姊道別後,喝下人生的最後一杯農藥。

 喪禮後包括爸爸,及土虱的司機同事回憶起土虱都惋惜的說,要是土虱又賺到錢就不會憂鬱、自殺了。看他不工作去玩的時候都很開心啊!

 這件事帶給我的感受是或許世界觀就是差那麼多,土虱就是該勞動階層的縮影,他是物質的、勢利的、沒有太多計畫的、有不良習慣的。而且就算他付出了很多勞力社會也不一定會給予相同的回報。然而我受過一點教育,才發現有太多的無能為力,我想告訴土虱這種放蕩的生活的後果;我想要大家能夠發揮些微同理心注意身邊的朋友,但更多時候我們只是庸庸碌碌受制於情境造成根深蒂固的習慣。然而我深信心理學能找出辦法讓所有人過比較好的生活,如果將心理學推廣給大眾成為、常識或許就能創造一個更圓滿的社會。
結論:乾脆將心理學當十二年國教的必修好了

(純屬嘴砲,請勿來電來函抗議)

2015年6月7日 星期日

[城市浪人] 夢想?堅持!

公園咖啡攤
 Steven是一個在公園旁擺攤的七年級生,他擺的攤是賣咖啡的,現點現磨現煮,而且咖啡豆也都是他自己烘焙的,當我為什麼會來這擺攤時,他笑笑地說:「因為我也沒有其他的專長了阿。」,因為只有咖啡的專長而且他也很有興趣,所以他就一股腦地衝了。

咖啡是...
 Steven最喜歡的一句話是「咖啡是結果論。」,不論他跟我們講解的再多他在咖啡上所下的功夫,但只要不和你的胃口那就還是失敗了,對咖啡來說好喝與否才是重點,而對Steven來說在他擺攤的經歷當中,那些辛苦也不過是個過場而已,他的這杯夢想的咖啡還在準備中,最後的味道好喝與否,恐怕要等將來才會知道。
 我又問Steven他有沒有想過要放棄而父母是否對他的工作有意見,他回答:「如果因為一點辛苦就放棄那就不算是自己最想做的事,而真正想做的事是在艱難都會堅持下去的。而若是父母反對,我應該去說服他們接受自己想做的事改變他們,而不是被他們影響而放棄自己。」,對他來說忠於自己的想法不隨波逐流並堅持的做下去就是他一直以來的方向。
 我想這應該算是新生代的青年們都會有的態度,但是有些人是真正的走了下去,而有些人則並不是那麼堅定,只是隨著其他因素的影響,或是父母或是生活所迫,但是我認為不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應該要堅持,才能走出一片天,若是三心兩意這邊做一點那邊做一點,終將一事無成。

結語
 若是要我來說不只是咖啡是結果論人生也是結果論,並不是說過程就不重要,而是結果總是我們做事的目的,若是目的沒有達成那麼無論過程再好再開心也是失敗的,人們總是只看結果,結果是大家的,而過程是自己的,所以堅持並達成目標就是我們所應該要追求的,也是最實際的。

2015年6月3日 星期三

[城市浪人] 哲學家阿姨

夜裡,誰回家了?
 晚上大概11點,鄰居的門總會喀啦一聲的打開,是住在隔壁的阿姨下班回家了。

旅館人生
 五十幾歲的阿姨有著細長的身體、頭頂些許白髮用褐色的染劑遮掩,削瘦的臉頰有著歲月的風霜和堅毅的神情。在高雄知名的汽車旅館當清潔人員,阿姨總是下午2點出門,晚上11點回家。儘管薪水只有大概兩萬塊,過年、聖誕節等旺季還要加班到半夜1點,但是阿姨很自豪的說,這樣的錢就足夠讓她不用依賴其他親戚,甚至每年還可以帶爸爸出去玩個幾次。

豁達的眼界,阿堵物為何物?
 阿姨回憶著過去的時光,曾經做過畫家、直銷和飯店廚師,「我還有考中餐丙級喔,我其實很厲害呢!」阿姨臉上有著自豪。阿姨有一個兒子,現在已經有個不錯的工作,「我啊,不會太去管他想做什麼,他喜歡就好!」阿姨聳聳肩,似乎這是個再也平常不過的教育方式,讓小孩勇敢的去追夢。「以前他想學什麼就去學啊,不想學就不要勉強了」阿姨揮揮手,其實兒子只有認真學過游泳吧!「游泳也挺重要的,哈哈!」阿姨笑著說。想到家管嚴的童年,幾乎每件事都被家人嚴格規範著,不禁對阿姨這種愛的管教態度感到敬佩。
 至於到汽車旅館上班只是偶然,「要我做什麼其實都可以!」阿姨說,下午的上班時間可以讓她在早上有時間陪伴早起的年邁爸爸,而且汽車旅館公會每年都有好幾次的旅遊,可以和全家一起出去玩。阿姨說,年輕的時沒有錢、又要上學或上班拚業績,根本很難出去玩。直到5、60歲了,有點積蓄和時間,就要好好把握腳可以走的歲月趕快出去玩,不能再等下去,不然有命賺錢沒命花。「其實啊!重點不是賺多少錢,是誰有心,像我的兄弟姊妹大概都賺比我多,但是出去玩或吃大餐從來不帶阿公的。」這些是阿姨幾十年來領悟的道理,似乎比一些談論人生的專家還要徹悟許多。

尾聲
 阿姨從不嘆息自己的人生,凡事總是看像好的一面,「妳知道去汽車旅館上班的好處嗎?」阿姨神秘兮兮的告訴我,「就是有超多充電器可以拿的啊!我已經蒐集了各種品牌和顏色,以後不要再買充電器了,跟我拿就好。」阿姨大笑,像一陣溫暖的風。

2015年4月7日 星期二

[城市浪人] 計劃書

1. 主題:
 城市浪人

2. 緣起:
 最近幾年出現了許多傳記式的電影:模仿遊戲、美國狙擊手、鐵娘子……,他們是大時代背景下的重要人物,用一己之力改變歷史,他們的故事值得一再傳 頌。然而,你、我和世界上九成的人並不是這樣人物,我們只是在街坊中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或許年少輕狂曾有些驚人的舉動,但早已歸給了歲月和流年,那麼,我 們該擁有自己的傳記嗎?就算真的提筆,又怎能記得那麼多細節?是的,這的確是一個艱難的工作,但是每個平凡人都值得擁有自己的一篇傳記,況且,我們生命的 一部分並不是那樣的平凡。如今,我們決定開始這個計畫,探訪城市中的浪人,紀錄屬於他們的燦爛歷史。

3. 初步報導方法:
 每個組員在生活中一定認識一些擁有不尋常故事的城市浪人,帶著電腦、紙筆和相機,或採訪、或閒聊、或深談、或側寫,運用每個組員覺得最適合 做為傳記的方式撰寫。每個組員在期末前都要在blogger至少貼1篇城市浪人的傳記,每篇傳記的文長為500字以上,並且最好有1張以上的照片(照片如 果有拍到人臉需經過當事人同意),撰寫完傳記後,可以以紙本或是告訴網址的方式將作品贈送給當事人,當作紀念。所有組員都可以利用留言的方式對其他組員所 撰寫的傳記提出心得或建議,讓彼此的作品有交流、互動,並且讓下一篇能有更好的質量。

2015年4月1日 星期三

[城市浪人] 契子

城市浪人

採訪城市中藏身在街弄的人物
以及那些被歲月埋沒的驚天故事

我們無法知道接下來會遇到誰
還有誰能因此改變我們的一生

有沒有曾經想過
可以寫一篇自己的傳記
就像居禮夫人傳、南丁格爾傳一樣
雖然我們只是個蠻平凡的人

可是
經過了歲月的洗禮
真的能記得起那麼多細節嗎
兩歲半發生了甚麼 十四歲又發生了甚麼

我們永遠不知道提筆後會發生甚麼事記起甚麼事
如果
我們沒有開始
如今
我們
決定開始這個事業

探訪城市中的浪人
還有屬於他們的燦爛歷史